嘉兴市秀城实验教育集团 林军
书 目：《秋天的另一种收获》
作 者：罗兴武
出版社：贵州人民出版社
一位七十年代中文系毕业的对文学情有独钟者，在长期从事党政工作退下来之后，重拾那支曾经有过美好梦想的笔，书写着：小说、散文和诗歌，居然可以这样接地气。因为他是一个出生乡土的人，更因为他是一个有着梦想的人，他是罗兴武。没有什么显赫，却不影响我从图书馆的新书架上将他的《秋天的另一种收获》作为我在 2014 年秋天的一个收获，仅仅是翻阅几页，便毫不犹豫地借阅了此书，我想要是在书店，我同样会毫不犹豫买下。我喜欢这本书将小说、散文和诗歌如此合集一起，打包让我享受，如同丰盛的餐桌，菜色丰富而不显单一，让人胃口大开。
“豆米火锅”说老秦的故事有趣而真实，我怎么看都有些老罗的故事在里面；“扯谎三别传”讲陈马儿的故事伤感又悲情，我想这里应该是有着老罗对于“乡下人”的记忆；“谈读书”让我重温了“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”，“被图书重重包围是一种非常美好的感受”这原本该有的读书之乐，我要感谢老罗在这个秋天送来这份厚礼，其实再勤快些，在秋天还未来临我就可以有这份收获的。而让我真正想在这里说说这《秋天的另一种收获》也是我的一个收获的，是因为书中的一首诗。
当一条河流变清了的时候 / 沿河两岸的稻麦和瓜果 / 赢得市场交易的新名片 / 蜻蜓和蝴蝶的舞姿 / 透露出更多自信和轻盈
谁说不是呢！诗句让我这个生在农村，长在农村，同样有着浓浓乡土气息的布衣想起了曾经。不想用想当年，却已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事了，那时的河流不是变清了，而是原本就是清的，庄稼人用水都是这河里的水，印象深刻的是能提起一桶水时的炫耀很快变成了负担，因为家里的水缸满不满变成了我的一个任务。当然也有美好的记忆，那就是暑假，还没有开始农忙的日子里，每天都可以泡在家门前的那条河里，说是挖河蚌，其实更多只是一个理由，去亲近水的理由。当然理由每次还是成立的，每一回从河里起来回家都还是会收获满满一脚桶河蚌，因为河里的河蚌实在是太容易挖到了，尽管我们玩的时间远多于“工作”时间。河蚌肉有时也当成菜肴，更多是喂了鸭子，于是家里的鸭子养得更肥了，泡到河里去的理由也便更成立了。彼时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什么绿色蔬菜之类的称呼，因为我们生长在绿色里。想想从小少有生病，一直也挺壮实的，估计也就是因为清澈河水的缘故，因为这绿色的缘故。彼时没有琳琅满目的商品可供享用，这绿色的稻麦和瓜果，还有河蚌足以让人厚实起来。看看如今的孩子，拥有了更多选择，却难得这绿色和清澈，当然也难得可见蜻蜓和蝴蝶的自信和轻盈了。读着诗，让人回忆起美好，却也感伤在当下。
当一条河流变清了的时候 / 河岸的村庄农舍和草垛 / 突然都神气起来 / 鸡鸣犬吠和鸟啼 / 有了另一番新意
怎么会是呢！跳农门成功，算是争气。当年让我从考试中获利，不再以村庄农舍和草垛为伍，我有了“灵魂工程师”的绚丽光环。如今已经真的回不去了，原本还有休息日和假日回老家，还有去亲近农舍和草垛的机会，却在城镇化的进程中，这些都变成了记忆。父母也失去了老农该有的田地，住进了小区，却还是不习惯，忍不住想去开垦一片拆迁之后荒置的土地。几次去农家乐，看看整治好的村落，让已经习惯了城市生活的我，多了一份向往，可当年可以通过几张试卷改变自己，现在却难以通过试卷让自己回到曾经的过去。看到那绕村的河，却又让我有了些“释怀”，因为这河还没有变清，鸡鸣犬吠和鸟啼也便没有什么新意。当然还有城市扩张，让原本的农舍和草垛已经少有。我生活的城市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，这城市的高楼虽可万丈，却怎么也神气不起来，因为那绕城的河也没有变清。
当一条河流变清了的时候 / 沿河这座城市突然华丽转身 / 成为候鸟的一块新的栖息地 / 来过的人连连惊呼爽爽 / 储存了一处记忆天堂
应该会是的。说“五水共治”在这里是不是会多一点政治气息，不管这么多，这污水治理的确是到了不治将成不治之症的时候了。有一段时间，我莫名地会在每一座桥上停下来，然后仔细打量一下桥下的河。因为我曾经游泳的河在我还可以回老家看看的时候，已经开始变换颜色了，红的、绿的、黑的，随着针织厂最近布料的颜色变着颜色。后来算是居于城市，每一次乡村游几条河的恶臭让我耿耿于怀。算不得一个环保志愿者，所以一直想统计身边有几条臭河却始终没有付诸行动，倒是有一些纸上谈兵，因为我有课堂，我和孩子们一起不止一次说起，说起身边的一条条河，当然每次几乎都会提到我曾经游泳过的河。庆幸的是，在我没有采取更多什么行动的时候，我们的“五水共治”行动了，这一条条河开始变清起来了，虽说这城市还没有华丽转身，但白鹭成群地栖息却是真的已经在眼前，我想这会是又一个记忆的天堂，和小时候不一样，但有着绿，有着变清的河，这就是美好的了。
当一条河变清了的时候 / 一个噩梦刚刚结束 / 人们从原来的河水里爬上岸 / 揉揉自己的眼睛 / 就在那一刻学会腼腆
肯定会的。在期待噩梦结束的时候，怎么也想不起噩梦是什么时候开始的。大概是在我们庆幸钱袋子鼓起来的时候，大概是在车轮滚滚让生活节奏变得越来越快的时候，应该是在“灵魂开始跟不上脚步”的时候。不要等到从原来的河里爬上岸，我们就可以开始揉自己的眼睛，看看清楚，我们曾经如此费尽周折，却是另一种南辕北辙。希望我们会多一份“腼腆”，懂得害羞，却不要让我们的举止失去自然。我想不久的将来不用再到记忆中去寻找那份绿，那份清澈了。
老罗的写作是朴实的，犹如其故乡的泥土，不作喧哗，没有骚动，默默地生长出树木、庄稼和鲜花。我喜欢李寂荡的评价，随着老罗的文字，我看到了满眼的绿，更是随着老罗的诗，重回了一次乡村，又游泳了那条河。老罗让人忧伤，更让人希望，让人相信会看到“一条河变清了的时候”，看到一条条河变清都变清了的时候。也让我有了一份老罗的梦想和情怀，虽然不是中文系，也丝毫不影响这份梦想和情怀。
这的确是 2014 这个秋的一个收获。 |
